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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情秘史
作者:清·不提撰人
正文
第一回 胡瑞英潜室交欢 两闺女密探消息 第二回 洛阳桥主仆游玩 冯乐声他乡遇友 笫三回 张廷芳湖中丧命 冯乐声寺内念经 第四回 冯乐声邀客演戏 俏佳人帘内观情
第九回 迁居打造合欢床 登舟取扰高秀峰 第十回 乐声舟狎李桂枝 坐列娇娃十二名 第十一回 梦师兄戒禁浪狎 止宣淫获福富贵
正文 第一回 胡瑞英潜室交欢 两闺女密探消息
诗曰:
春景最是动人心,世间多爱女钗裙。
佳人虽说才子配,那知才子配佳人。
四句捉纲叙过,书归正传。这部书说的是胡瑞英将冯乐声藏在自己卧房以内,将要与乐声偷情合欢。他玉秀二妹看透机关,将要暗窥其虚实。却说瑞英将玉秀二妹安置妥当,回到卧房,忙忙脱衣,卸裳就枕。乐声相搂瑞英,贴胸交股,云雨起来,无所不至,真是美透春心。乐声展龟运气,瑞英妙牝全吞。二人正在情浓之际,玉秀二妹悄悄潜来,幸瑞英房门未闭,二人轻移莲步,潜立而听。只听锦帐内鸾颠凤倒,纱厨外鹄立停骖。玉秀二妹听得瑞英叫道:“喜郎,想我也是前世里修来,今世方得你这等妙物,肏入奴遍体酥麻,也不知春从何处来?”乐声道:“姐姐,我得你这紧暖丰腻的好牝,将我这玉茎射入在内,好不美快。”瑞英只是哼哼,茎刺牝迎,两相酣战。这会啧啧之声,越室共闻。
这玉秀二妹听见哼哼不住的响声迎耳,又是未曾知味的人,心中如火,牝内热一阵,痒一阵,阴户汪汪流液。二人难以定情,那牝内淫火自焚,小衣皆为湿透。又听见瑞英道:“喜郎,且停了,待我看看母亲,换了两个妹妹睡了,再来与你乐到天明,也不妨了。不然,恐妹妹要来叫我。”乐声下身,瑞英起枕。玉秀二妹听见姐姐要起来,只得先行起足潜形,预至母侧。幸母沈酣未醒。瑞英尾后而至,低低问道:“妹妹,母亲可曾醒否?”玉英答道:“还未曾醒。”瑞荚道:“你二人辛苦,可去睡了。待我侍候母亲。”二人听了半夜行房乐事,兴动非常,闻言理会。瑞英自侍其帏,玉秀二妹回房共枕。
玉英道:“妹妹,大姐姐不知怎么,就一时相从,将身许他,也是异事。”原来秀英为人有心机,能察细事,善于揣度。想了一会,忽然想着,道:“是了,我想大姐姐那日被玉莺姐接去解闷,喜哥又去季子牌游玩,你晓得玉莺姐不瞒我们的,家中开店,见有好客歇,就私去请入房内同卧。这必竟是喜哥宿他店中,与玉莺姐上手,因来我家,看见大姐姐美貌,必竟是他与玉莺姐通谋,设计将大姐姐接去一夜。况大姐姐熬了一年多,一旦遇着喜哥,岂不爱慕?那一夜自然受用,有无限之乐。我想我们也要长久沾惠,那里又去另嫁别人?便嫁别人,也未必有如此风流。姐姐,不如我三人归于—处,以终百年。须得大姐姐主意,不令喜哥回去方好。”玉英道:“此事终久必捍。我想那一件大东西,方才听见大姐姐在快活处说,又大又硬,又热又长,又不泄,我彼时见了,心胆皆裂,有些畏惧。”秀英笑道:“呆姐姐,大姐姐也与我们—样,他既得意,我们何惧乎?”笑笑嘻嘻,两下难消其情,淫心大狂,兴动非常。二人互相搂抱而戏,情急性炽,各出淫液,遍体香汗,口冷舌凉,力不能支,也算春风—度。共枕而卧,不题。
却说瑞英见母亲沈睡未醒,仍回自室,脱衣上床,搂抱乐声,无所不至。欢情美满,大弄大射,不觉天已将明。两人慌忙而起,穿上衣服。瑞英留心,先出内室,开锁启户。然后乐声趋入,伺候姑母。胡母道:“侄儿,我身体稍宁,但烦燥不止,难免眩晕。奈何?”乐声道:“姑母,待小侄再去求剂药来,以除其病。”胡母道:“我为姑的,生性怕用苦水,今年已老,应当自返。所虑者三女无人照管,亏你在此,大消我愁。万一不测,仗你维持。”乐声道:“姑母宽心谓养,身体自然安宁,不必多虑。”说罢,出室。
三女侍侧而候,忽见若兰走至帏前,叩头哭道:“我母夜来西返,家中无人,师母贵恙,未得伺候,望乞勿罪。”胡母闻言,亦哽咽道:“我那龙孺人呵,可怜归西,抛你的女儿!”遂说着,泪滴不止。又问道:“我儿,你母棺椁有备办否?”若兰泣道:“毫无措办,天气又暑,不知如何?”言讫,呖呖悲啼。胡母道:“瑞儿,可请你表弟进来。”瑞英出房,叫胡书往书房去请冯相公。胡书领命,去不多时,乐声进房内,与若兰作过了揖,向胡母问道:“叫小侄有何吩咐?”胡母令瑞英取银十两,交付乐声,叫他代若兰买棺椁衣裳,收殓龙母。如银不足,再来添取。乐声道:“不期龙母昨夜西游,理宜即去料理。”瑞英等三姝于母侧共悲龙图。胡母道:“兰儿,可回去料理收殓之物。”若兰拜谢回去。
再言乐声至龙宅,一应事务,代为料理。既毕,见若兰生得柔媚袅娜,遍体缟素,真似玉人,引动情兴。若兰虽居母丧,见乐声风流有趣,心中羡慕。道:“我母去世,我也无主,不如将身许与冯郎,岂不为妙?”自想自料,谁知乐声有心已久,又且兴动之时,向前作了一揖,也不管若兰从与不从,竟将若兰一搂,那檀口已合樱桃之上。若兰不辞,吮舌相含。乐声便欲相狎。若兰忙道:“冯郎,奴居血丧热孝,有妨此为。他日可待,何必仓卒?君若苦侵,奴死不从。奴今一身无主,许配于君,决不他选。待奴百期日满,归汝姑母侧,告成可也。”不知乐声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正文 第二回 洛阳桥主仆游玩 冯乐声他乡遇友
话说乐声见若兰决意不从,遂释手远遁而避,忙道:“贤妹,愚兄告辞。”若兰道:“有劳冯兄了。但百年之事,奴既相许,愿君待奴百期后,再举未迟。”乐声心喜回去,将代理之事,一一告知。胡母大喜。
至次曰,三姝同至母榻,乐声趋入问寝,四人同时用饭。此时正值端阳佳节,家家焚香,户户饮酒。乐声用饭一毕,遂离内室,步至外庭,命冯禄持盖,前赴洛阳桥观龙舟竞渡而去。出了胡宅大门,命冯禄张其伞盖,薰风拂拂,游于洛阳桥上。只见满河采缆高牵,两岸上男女喧嚷,观的是采龙乘披,飞于碧练。看的是画舫举棹,游于浮津。乐声主仆二人立于桥土,远观水面,有载妓而传杯,船中有王孙贵客,如猥如蝗。舸内多仕女狎友,似蚁似雨。乐声鹄立想道:“若是余在杭州,此日拉妓邀友,今日在此,羡往年之故友,无向日之娇娃,不免睹物悲伤,对景生愁,忽闻萧鼓,愈增愁况。”
按下乐声桥畔自叹。却说洛阳城内,有一人姓于名桂,宇春华,绰号赛孟尝,富可敌国,智勇不让管乐,挥金若土,侠重如山,仗义救人之难。贫者助银而葬,婚者赠金以娶,满洛阳城俱称他是个豪杰。他门下客不啻千余,帏中爱姬何止百媚,昔年曾过广陵,狎妓云妙娘,与乐声歃盟共誓,以结金兰。这日正在画船,携名妓吴金凤,拉二三知己,共坐舟中,以赏佳节。舟至桥畔,于桂倚窗四顾盼望,只见两人立于桥土。一人头戴纱巾,身着蓝衫,足穿朱履,想道:“此八非我洛阳人物,好生面善。”想了半晌,忽然想起来了,向任安邦道:“你看那桥上立的那一人,美如冠玉,非我这里人也。”任安邦一看,说:“兄长,那不是杭州冯乐声盟弟么?”二人仔细一看,道:“果然是他。”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,才泊柳堤,任于二人上岸,齐奔桥来。
乐声无情没绪,方命冯禄张伞盖,移步下桥,转身迈步。那二人从背后跑来,高声叫道:“冯盟弟不要走,小弟来也。”乐声闻背后人呼,忙转回身,望了—望,认不甚清。忽然想起来,道:“原来是二位盟兄。”安邦道:“贤弟,请上于大哥游船,坐谈一二。”乐声道:“小弟初来,未曾晋谒。又且数年不会,久阔之甚,今得相津,足慰平生。”三人见礼,入舟中,与众客礼毕,坐下,各叙寒温。于桂道:“有数年不会,令人渇慕之至。但不知贤弟近日所作何状?”乐声道:“苟延岁月而已。”于桂道:“如今云妙娘何如?”乐声道:“蒙他相从小弟,未及一年西归矣。”于任齐道:“原来从弟不久而逝,可叹此姬短寿。今贤弟到此,谅必有数月留住。”乐声道:“因来探姑母,姑母嘱留,归期尚未可定。不期天缘,今日幸遇二位盟兄。”说毕,遂各举觞饮酒。歌声盈耳,任安邦等豪呼喧天,消了乐声半腔愁绪,喜得他多又遇故交。吴金风酒后见乐声俊雅,又是南人,心中暗慕道:“北地人怎比此君豪俊情怀?况又知轻识重,今夜共饮,不知何人并枕?”乐声久在花柳,见睹金凤与杭州之妓不同,妆束各别。只见乌云分叠,脸似芙蓉,一点朱唇,两行碎玉,真可动情。正谓:
如此佳人,吴楚才子。
众客敬乐声,杯觞交错,笙歌嘹亮,浮舟缓缓而行。又见一小船,冲波逐浪而至。乃任安邦之妓张玉凤、杜美娘。遂过舟进入官船,道:“列位爷见礼,奴今来迟,多有得罪,望众爷恕罪。”于桂道:“小浪淫子,你今若不来,明日莫想见我。既来之,其罪可免。快奉冯爷酒。”玉凤忙忙拿杯,露出尖尖春笋,奉敬乐声。乐声起身接酒,道:“有劳芳卿。”玉凤回言不敢,又捧杯敬普席众客。任安邦开言道:“席上吹唱歌舞,开怀畅饮。”直饮到天己暮日沈西。乐声即要辞回。于桂一手拉住道:“盟弟久不相会,今日忻逢,不可不盘桓此夜。”任安邦亦起来相留。不知乐声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正文 笫三回 张廷芳湖中丧命 冯乐声寺内念经
话说乐声见于桂与任安邦留得亲切,只得就坐,命冯禄回家说信。三人仍归共饮,洗盏更酌。直饮到三更时分,各自就寝。吴金凤陪乐声睡,张玉凤陪于桂,杜美娘陪安邦。三生三妓,你看我瞧,那一个淫言,这一个俏语,都做些正经的勾当。睡到天明,各自起来,乐声相辞,于任作别。三美出外回房,不表。
却说乐声回到胡宅,见了姑母,并三位姊妹,道过有背,众人齐言理当。惟瑞英不悦,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气潜胸臆,意在捻酸。乐声一见,魂已他飞,手足无措,心中暗道:“表姐标致,怒志愁容可掬,真是消魂有趣。”此事按下不表。
却说那张廷芳同柳俊生如夫妇一般,自去年重阳从广陵置货得利,舟泛南楚,遂入两广,药材价贵,以十售百,好不兴隆,巧得之利,皆置南货白藤沈速等物,约有二三于余金,写载返扬。舟至湖广岳州府湖中,半夜之间,被舟贼将张廷芳一斧劈头砍落湖内,柳俊生幸腰有盘费,见此光景,偷空忙投入湖内。身上因有衣缕,幸末沈水。漂浮于水面,随波逐流。船家又将小使推下水中,扬帆而去。柳俊生投浪拥潮,命不该绝,刚刚浮至湖岸,正是五月初旬,赖有余金在身,登岸向渔人买几件衣服穿了,奔至华容县,告了缉,获批文在身。举目无亲,难以自主,遂自搭载人船回家。见了父母,将银留下一半,余者持赴胡宅报信。
胡书一见,忙至书房,道:“冯相公,我家张姑爷那小官回来了,在此报信。”乐声闻言,随到厅上,忙道:“柳兄久违。”两下相揖坐下,胡书入内道:“大姑娘,那柳俊生回来了,在厅上同冯相公说话。”瑞英闻言,同二妹一齐跑到屏后暗听。乐声道:“兄回,我家姊夫在于何处?”俊生流泪道:“自去年重九别后,已至湖广,药料正值起价,幸得利数倍,命运极好,遂置货二千余金,写载上船。舟行湖中,被本船船贼,半夜时将斧劈死张廷芳,抛落湖内。幸小弟后船舱方便,忙投水中,以存蚁命。浮浪漂滚,行至湖岸。买衣服穿上,遂到华容县告状。现有缉获盗贼批文在此,呈于舅爷过目。还有剩下的二三十余金送上。”泣道:“呈张兄之爱,不料遭此惨伤。”乐声想道:“此人心好,若是将银私匿,谁敢问之?其情可悯。”瑞英闻廷芳死于非命,暗自心喜,故意的秋波滚滚,口口悲啼,莺话猿吟,哀哀入于绣室。玉秀二妹忙报母知。胡母闻听,泪珠如雨。乐声收银,相叹已毕,俊生别去。瑞英挂白守制,自思道:“此系天缘,必与吾表弟百年不移。”
这日龙若兰百期已过,家下无人,苦无所倚,遂趋至胡宅叩谢道:“多承老母庇佑,犬马相报。”二妹扶起,胡母道:“你母去世,你无所靠,在此为家,相伴你姊妹几个,早晚热闹。我当为你再议。”若兰道:“谢老母天高地厚之恩。”胡母道:“何出此言。”若兰转身,闻得瑞英涕泣,忙问道:“大姐姐何为悲垃?”胡母道:“你张姐夫湖中被盗杀了,适同伴柳俊生送了信来,故此悲泣。”若兰听了,忙走入瑞英之室,道:“姐姐,小妹今日叩谢你。”遂忙下拜。瑞英止泪相扶道:“妹妹,为姐姐的不幸失偶,劳妹妹过来相慰。”玉秀齐道:“这人进来未及两月,抛你远去,今遭横邙,骸骨异乡,姐姐何必悲伤?切奠涕泣,徒损己容,留待后来人也。”若兰笑道:“也未见二位姐姐惯会诮笑人哩。”瑞英道:“甚好容颜,反被容颜误。”玉英道:“前人无福,后人消受。”秀英道:“后人真是福大,又遇这般变更。”二人有心之言,若兰意虽明,而就里莫知。
那乐声送柳俊生出门,就拿着银子,入内见胡母,道:“姑母,边银子乃张姐夫之遗物,请姑母收下。”胡母唤柱瓶:“请大姑娘来。”桂瓶领命,来至绣室,道:“奶奶请大姑娘哩。”瑞英闻言,即来见母。问道:“母亲呼唤孩儿,有何吩咐?”胡母道:“你表弟手中之物,乃你亡夫所遗之铢。你可收去。”瑞英道:“母亲,此银要他何益?不成才之财,令人见之可恨。我是不要,母亲可烦表弟,代孩儿将那柳俊生赴官,告他要人,虽不怎的抵命,亦出女儿之气。”胡母答道:“此行也你表弟不便出名,我又负病,如要行此,须要你自赴公门,抛头露面,如何是好?”乐声道:“姑母,此事非比那斗殴拐骗,乃谋命劫财,非同小可,必牵连岁月,经官见府,蛆姐须当裁度而行。不若依小侄之言,饶了柳俊生,阳网得兔,阴法难逃。等死者追之,亦省其力,以免其累。姐姐若此银不收,特此银与姐夫做些斋忏,何如?”瑞英闻言不语,转身而出。
乐声遂拿着银子,走至龙华寺,料理斋仟,与主持怀通和尚相见,通其情意,出亡人多贯姓名,做了七天七夜功德。回来余银私下交与瑞英,遂上外书房安寝而去。到了次曰,进入内室,问候姑母安寝毕,又说道:“小侄奉启姑母,昨者承于桂、任安邦美意相招,意欲复席,借姑母华堂治酒,今日禀过,以便具简设席,未知姑母意下何如?”且听下回分解。
正文 第四回 冯乐声邀客演戏 俏佳人帘内观情
话说胡母闻听乐声侄儿要借华堂请客,忙答道:“复席是正礼,速宜为之,何必商议?”乐声道:“禀过姑母,小侄方敢行事。”胡母道:“任你维持。”乐声见允,就至书房裁简,令冯禄、胡书往任府于宅及御乐楼,投递相邀。次曰,厨中肴撰,色色俱备,件件精美,常中伏侍人役,开屏没坐而待。
不一时,三舆至庭。吴金凤等下舆,乐声笑迎相揖。三姬齐道:“多承雅爱,取扰何当?”乐声道:“菲酌不恭,勿以酒席比之。”桂瓶引入内宅,四姝笑迎。杜美娘、吴金凤、张玉凤见了四姝,俱暗自称羡,此是广寒素娥之宫。三人进前,与四姝行礼已毕,分宾主坐下,俨似天上七姑临于下界,犹如月里蟾蛾降于尘凡。个个香风飘飘,人人娇媚婷婷。及一巡茶署,又起身进内,见过胡母,列坐共谈。未半刻,外厢于桂、任安邦下马入庭。乐声遂相迎见礼,分宾主而坐。于任二人道:“蒙盟弟宠召,多承雅爱。”乐声道:“菲扈不堪,有亵二位盟兄,勿以见罪为幸。”茶毕,于任二人齐言:“请令姑母拜见。”乐声道:“姑母偶恙未痊,不能面晤。”二人道:“多多致意,不敢惊动了。”
只见王玉莺一舆径入穿堂之后,瑞英等接入内室。玉莺问候胡母毕,遂与诸美见过。坐淡,备叙寒温。听见吹打定席,杜美娘等辞出。乐声定席,左于桂、张玉风,右安邦、杜美娘,主席乐声同吴金凤。安坐已毕,冯禄、胡书、于任二宅管家,互相进肴上酒。正庭前银烛辉煌,照三对莺兄凤友。锦屏内珠帘掩映,藏一群娇艳名娃。满堂上笙歌,吹的凤翔莺翥;一宅院徵歌,唱的停云遏月。酒过数巡,肴进几筋,乐人呈上戏单。于桂道:“都是自家兄弟,不若同议一本有趣味风情潇洒些的方妙。”美娘、玉凤、金凤齐言:“于爷说得极妙。”于任展开戏单,通前彻后而拣,遂同点一本《霞笺记》。李玉郎与张丽容情词,只见优人进入戏房,忙敲象板,慌揭金锣鼓乐,副末开场,声韵悠扬,字字清雅。瑞英、若兰、玉莺站立帘幂,玉英、秀英凭倚而观。剧作半本,停鼓止乐。美娘、玉凤、金凤入内更衣方便,于桂、安邦、乐声净面洗手。
夜已将半,凉侵暑避。只见伏侍人役撤席上盒。诸客仍归原坐,帘幕内女眷依旧而亲,席上众客饮酒笑谑。一时鼓板又拍,丝管复奏。正扮的张丽容探病,丽容时坐,生父至馆,丽容潜于桌下惊骇,那知古今,手慌脚乱,不谙音律,把丝弦乱抓。美娘、玉凤含笑称趣。金凤笑道:“一般也是多情才子,恩爱佳人。”帘内五姝互相微笑。只见席上三美心畅,三生共喜,举卮进酒。玉凤持大觥,出席敬安邦。安邦立身接卮,金凤高擎玉杯与于桂上酒,于桂亦接。美娘奉酒乐声,乐声道:“有劳芳卿。”用手接杯。美娘羡慕乐声风流,以左手接杯,右手着力将乐声手腕上一掐,低低叫道:“消魂种。”这边奉酒不表。
那边画帘中五美齐观,惟秀英口快,叫道:“大姐姐,你看那浪淫子卖俏哩,将表兄手上一掐,那没廉耻的人儿,窃玉偷香,见无缝也去寻隙而站。”玉英道:“我这表兄,是三冬大雪做的,见了妇女来,也就化着半边了。”瑞英、玉莺、若兰微微含笑。正是:
要知窈窕心肠事,尽在倚栏不语时。
及至戏已扮完,众优人仍见本来面目。那酒席上推杯换盏,真饮的个个酩酊大醉。正谓:
酿透粉容如桃绛,酒